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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通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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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麟嫌恶地看了那令牌一眼,随即一脚将它踢开。

他回身走到床边坐下来,将帕子浸到了盆中。铜盆中的水冒着丝丝热气,他从随身带的香囊里取出一个小香盒。木樨香香膏的气味清甜,他取出一小块浸到水中,连同帕子一起在热水中搅动,待到帕子完全湿透了才捞上来绞干。

温容素日里不常用香,唯独擦身时喜欢用木犀香膏。以前温容沐浴,他常躲在窗下嗅闻,心里想着何时冲进去将她捆缚起来,叫她也尝尝那万箭穿心的痛楚。如今看来,这计划还是再延一延好了。

澹麟用帕子将她全身擦了个干净,将她的身上的衣衫一一穿好。五通神已死,温容想必很快就可以从幻境中清醒。他系好那件衣衫的带子,又向上瞧了一眼她绯红的脸颊。

怎会这般好看?

他喉头一动,忍下伸手碰她脸颊的念头,重又点起屋中的油灯。恐怕是在她身边待得太久,如今竟生了这样的心思。他要温容在他身下掉着眼泪,要她边流着泪边后悔那日用雷法将他劈得差点形神俱灭。

澹麟稳了稳心神,只听床上的人发出轻微的响动。

温容只觉得头晕目眩,像是从大梦中醒来,依稀记得自己在梦中似乎与一男子纠缠欢好。她猛地清醒过来,手臂撑着床边坐起身来。窗外微风吹进屋内,她迎面看向一轮皎洁的明月,不由得清醒了几分。

她忙去看自己身上的衣衫,只见自己衣衫整齐,仍是先前的样子。

幻境——她竟被拉入了幻境之中。

“师父,你现下还难受吗?”

不等她多想片刻,澹麟便跪到了床边。他抬起眼眸,眼中满含担忧与愧疚,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又低下去:“师父,你方才不知怎么了,脸上又烫又红,似也神智不清,我只得扶你到床上去。弟子冒犯,还请师父恕罪。”

温容依稀记得自己口中好像说了几句胡话,又想那该不会是些淫言浪语,那她这师父在弟子面前还有何威严?她忍不住轻咳一声,脸上的笑容却勉强,试探着看向他:“为师……没有说些胡话吗?”

说了的,师父。

你叫我轻一些,别撞得太狠。

澹麟低着头,唇边的轻笑在一瞬消失,抬头时神色自若:“师父并未说胡话,只是身子看起来十分不适,弟子忧心不已。”

温容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她近日频繁做些淫梦,今日又竟会被牵入幻境之中,难道是近日她疏于练功养心吗?修道之人若道心不坚,平日便易受到邪魔侵扰,邪念一旦滋生,往往难平。

她静静地吐息,起身下床,望向门外地上残留的红衣。

澹麟忙将先前自己一脚踢开的令牌捡起奉到她手上,低头道:“师父,你身陷幻境之中时,云通正在门外企图进入。弟子猜测这幻境正是他布下的,一剑将他制伏后,师父便慢慢转醒了。”

温容接过令牌,心下已经了然。

若是五通神的话,那她身陷幻境也不难解释。五通神本性喜淫,阳具甚伟,虽称作神,实为鬼怪,长于作幻境,但只对女子有用,身陷幻境者必会与他在幻境中忘情交欢。若不是澹麟及时将她唤醒,今日怕是——

她捏紧了手中的令牌。

“你做得不错,为师知道带你出来,你总有长进,”温容欣慰地点了点头,看着眼前乖巧的徒弟,“不过五通神常有分身,虽然眼下的祸患已除,但怕是未去根本,先去瞧瞧晏明彰是否安好。”

瞧他做什么?

澹麟唇角微微一动,虽然心下不悦,但仍旧点头:“是,师父。”

晏明彰宿在另一间房,与他们的屋子只相隔一间。温容近前,只见窗户大开,里头的人睡得正香,像是丝毫未被这番动静惊醒。她放下心来,和澹麟一同走下楼去:“云通在此处设开邸店已有几个月之久,那遭他祸害的女子定不止一人,我们先四处看看。”

白日里云通引他们上楼时,似乎有意避开了一楼的几间房间。寻常邸店一楼只设茶桌,并不特意隔出几间房。她回想起来,下楼的脚步不禁加快,只奔着一楼而去。

澹麟从楼上纵身跃下,脚步落在她前头。

他疾步快行,先于温容靠近第一间屋子的窗。与楼上用纸糊的窗子不同,这扇木窗乃是蠡壳窗,邸店内的灯火照到窗前如蒙上一层薄薄的灰雾,看不清里头具体的事物。

温容走至门前,略一抬手,金光绕着门窗落定,两扇门轰然向后倒去。屋子中满室的烛火映出里头的景物,澹麟看向四面的墙壁,似是眼前的景象极为震撼,他定定地站在了原地。温容抬眼望去,只见四面墙壁上用长钉钉着数个满身血污的女子,长发被绞起吊到了墙边。女子四周还有数个正在啼哭的婴儿,手脚皆被长钉钉在了壁上,血流不止,哭声阵阵,此景犹如人间炼狱。

她惊愕地看着眼前的惨状,握着长剑的手缓缓收紧。

澹麟挡到她身前,像是不忍再看下去,低头轻声道:“师父,你先在外面稍候片刻,我来将她们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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