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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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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蛇闺女们聚到一块儿,说起各自的母亲都深感哀怜,也都不满巳娘□□无度,古往今来伤了太多女子的心。为了让巳娘少惹些风流债,也希望巳娘早日觅得良配、以共永生,这些蛇闺女们就联起手来,给巳娘下了这道天谴咒——

只要巳娘同一女子相互圆了房,就当是绑了天婚,从此永生永世,只此一人。

有违此契,当受天谴之罚。

听到这里,温苓不禁哽住了。

原来,仙祖她……

她不肯让自己睡,竟是这般缘故。

——她不愿同她相互圆了房,不愿永生永世,只她一人。

亏她还以为,她和她真的很相爱。

亏她还仔仔细细想过,她和她的地久天长。

温苓的心一下子空落落的,又乱糟糟的。

“所以……”她不敢追问,又忍不住追问,“你们也是因为这个……”

苏槿又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

我和她相爱了二十年。

对她钟情时,我比你的年纪还要小。

其实那二十年里,巳娘始终待我很好,也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只是人间最荒诞的无常,一为情爱,二为时光。

我和她之间,本就隔阂着无穷尽的岁月。

她毕竟是仙家,长生不死,芳龄永驻。

而我是凡人,躲不过一年又一年的衰老,殊途同归的死亡。

年纪越大,我便越担忧这回事。我不止一次问过她,总有一天我会满脸皱纹,白发苍苍,到那时,年轻美艳的她又该怎么看我。

她从来只会笑我,何苦想那么多,人活一世,就该及时行乐。

可一时的你欢我爱,又怎熬得过岁月的滴水穿石。

二十年过去了,她待我还是八九不离十的好。

可那份好早已流失了初遇时的味道,又不得不拿很多别的东西来填补。

——她的厌倦。她的疏离。她的……勉强。

这一切,都越来越成为我的折磨。

我很害怕,区区二十年我就几乎摸不到她的爱意了,若再过三十年、四十年……等我背也驼了,牙齿也掉了,鬓发也斑白了,我们之间还能剩下什么。

我受不住,所以离开了。

……

我真不该奢望她来追我的。

因为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苏槿说的都是既往之事。可温苓很清楚,那恐怕就是她的将来。

向来单纯又无畏的她,多少次九死一生都挺了过来,这一刻却无法自已地慌了。

“婆婆,我……我该怎么办?”她眼圈红了。

“你和我不一样。”苏槿道,“你还有的选。”

放下也好,放不下也罢。

只是别像我一样,为那不值当的老长虫,耿耿于怀了一辈子。

“唉,你这老长虫啊……”温苓喃喃唤着,勾了勾沉睡中巳娘的下巴。

回客栈这一路,她已经想清楚了。

她并不想苛责巳娘。

这常仙儿长生不老,且秉性风流,怎么可能永生永世都锁在一人身上。

别说永生永世了,就连一坛黄酒,她都等不起二十年的。

毕竟酒越酿越香,人却是越过越旧。

她连酒都等不起,又拿什么陪自己朝朝暮暮。

温苓不想强蛇所难,但也决不委屈自己。

与其痴等一个异想天开的结果,不如趁着尚能自拔之时,早早断了这仙与凡的孽缘。

人这一辈子,又不是只有情爱可言。

正因温苓去意已决,才为仙祖搬出她馋了很久的新酒,烧了一锅她最爱吃的癞蛤蟆,还狼吞虎咽占了她大半宿的便宜。

她甚至,心里还存了一点侥幸,又问了一次她与她的将来。

只可惜,并没有问出满意的答案。

“仙祖……”她在她唇角轻轻啄了一口。睡梦里的巳娘还当是卿卿我我的甜蜜,不自觉地追上吻作回敬。

温苓的眼泪登时就断了线。

……那是她爱切心骨的老祖宗呀,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痛呢。

可是痛又能怎么办。

痛不能让她长生不死,痛改变不了仙凡相错的夙命。

她抹去泪痕,倔强地爬出了她的臂弯。

次日,巳娘醒得很晚。

睁眼时,已是日上三竿。

……居然没有人催她起床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床帏里空荡荡的。

她还以为温苓早起去炊饭酿酒了。

直到她懒洋洋披衣在肩,走出床帐,才注意到桌上有一纸红笺。

……是一封和离书。

“仙凡殊途,一别两宽。”

小五(一)

巳娘愣了须臾,第一时就想出门去找。

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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