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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我留给他一边肩膀,低下头对付缠在裤子上的一根荆棘。
唰啦。
我的背后传来声音,肩膀处一阵恶寒。
“你可以轻一点。
”沉默了很久,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这是帮忙还是帮倒忙?凯厄斯没有说话,似乎刚才的错误是另一个人造成的。
忍了又忍,我终于忍住转过身冲他嚷嚷的冲动,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唰啦。
又是一声,这次是腰部后的布料。
忍无可忍,我转身捉住他的手腕,借力大步迈出荆棘丛,这种过于暴力的举动在我的衣服和裤子上扯开了难以数清的裂口。
真是令人难为情,但任何事都阻挡不了我想要离开的欲望。
看都不看凯厄斯的表情,我径直冲进森林,来到溪边,好不容易甩开他,我终于能松一口气。
他管这叫帮忙?说是找茬还差不多吧。
然而现在他又来了。
我实在不明白他的意图,又不敢质问他或者和他争执,只得憋屈地缩成一团,尽量坐得离他远一些,谁知道我往哪边缩他就往哪边挪,似乎天地之大其它地方都没有他容身的位置。
我坚强的神经因为在保持理智和精神崩溃之间徘徊不绝而开始变得脆弱,两边都有一双大手用力拉扯。
一想到接下来还有那么多天的路程,我简直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
“你带回来的食物真丑。
”安静了也不知道多久,凯厄斯终于受不了,他成为抢先打破沉默的人。
虽然他开口还不如不开口好。
我的沉默不语似乎给了这个男人一种奇怪的勇气,他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而我的沉默就是默认他的正确,于是他很有底气继续往下说:“我不记得教过你这种处理方式,如果非要将脖子拧成那副样子才能将它们带回来,那你的技巧未免太过僵硬生疏。
”是的,你说什么都对好了。
我继续安静。
“你捕食的水平简直和我第一次见你时一样好,而如果你继续保持这种水平,我丝毫不怀疑未来某一天你就会将自己饿死。
”所以说,认为他咬我并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刚才那真的是一个吻的话,那么请问有谁会在亲吻了别人之后,一转身再用这种态度对刚才亲吻的对象呢?我应该感激,感激他的刻薄。
“你得做出改变。
”这是凯厄斯的最终结论,“从今天开始,我会重新训练你的捕猎技能,你必须娴熟掌握它,否则……”他停了一下,似乎是在替我思考一个惨无人道的结局,接着他想到了:“没有什么否则,你必须要重新训练,就从今天开始,我们会找到合适的时间的。
”说完凯厄斯就一转身走了,速度堪比火箭,还没等你回过神就消失到无影无踪。
假如不是我知道他厚脸皮成习惯,我会以为他这是因为找话题失败所以直接逃跑了。
训练就训练吧,训练总比呆在密不透风的汽车里,耷拉着脑袋托住下巴数车窗外跑过的麋鹿强。
训练最起码能动动胳膊动动腿,不至于让我感觉自己已经成为一个被时间抛弃的废物。
掬起一捧透明的溪水,轻轻拍打着脸颊,拍着拍着力道逐渐加大。
无色水珠流连在我皮肤上,带来的感觉清透又冰凉,我一遍又一遍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脸,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拍去一切不属于它的部分。
别想了,凯伦,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对自己说。
有什么东西从肩膀上滑下去,冰凉的风吹过皮肤,有种凉丝丝的感觉。
我回过头,发现地上躺着的是一件黑色大衣,沃尔图里标准款式,没什么稀奇。
停顿了一会,我站起身,将它捡起来,拍掉上面的尘土。
真奇怪,我拎着衣领上上下下打量着,我该把它扔进河里。
这件衣服是凯厄斯以一种强买强卖的方式借给我的。
我挑剔地看着它,似乎希望下一秒就能从上面找出一个破洞,这样我便能名正顺扔了它。
可惜过了很久,期待中的瑕疵也没能凭空出现,毫无疑问,这件衣服完好无损,而且很新,带着清新的干洁剂的味道,又或者是香水,我不确定……一截带着树叶的树枝砸到头上,我发觉思绪跑远了。
再次看了一眼手里的衣服,叹一口气,虽然我并不期待它的到来,但至少我不该把它弄脏,这样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