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末将愿请兵北上,自擒傅恒。”
此一出,帐中一阵轻哂。
“好大的口气!”一名身形魁梧的将军站出,鼻中冷哼,“老夫从军三十载,也不敢轻取傅恒,你一个毛都未长齐的乳臭小儿,竟敢如此放?”
“郭将军莫急。”谢必安摆手止住他,眼中却仍盯着武阳,“你想要多少兵?”
“精兵三千。”武阳答得干脆。
“只要三千?”谢必安挑眉,语气里掺杂着不信。
“是。”武阳拱手,斩钉截铁,“只需三千,末将便敢保一月之内,破巴镇,斩傅恒,献其首于大帅座前。”
“哈哈哈哈!”帐中忽然传出一阵大笑,是那郭将军领头,“此子疯了不成?傅恒之营据险而守,兵马两万有余,镇中有粮有械,更有黑虎营死士。三千破之?简直是痴人说梦!”
武阳面不改色,转头平静答道:“傅恒之所以未败,只因敌人惧其声威而不敢先动。末将有仇于身,志在必斩,不畏此名。且他久居其地,懈怠松散,未设防我辈之奇兵。以三千奇兵破其慵懒之阵,正是上策。”
谢必安目光微凝,缓缓坐直:“你说与傅恒有仇,此仇从何而来?”
武阳眸光幽深,声音低沉:“三年前,傅恒潘峰率叛军兵临武安,屠我乡邑,杀我父亲,辱我族姓。我父死于城头,百姓葬于烈火。此仇,此恨,刻骨铭心。末将今日所请,不为功名,不为封赏,只为那一刀,斩其首级,偿我家仇。”
帐中霎时静默。
谢必安未,反倒是旁边那位年迈谋士轻叹了一声:“怪不得这少年眼神沉稳,气息凝重,竟是亡家之人。如此怨仇,若得其人,未尝不是一枚利刃。”
谢必安沉吟片刻,忽然问道:“若我借你兵,失败之后呢?”
“若月余之内傅恒不死,巴镇不破,末将自尽以谢大帅信任。”
“好。”谢必安一拍案几,朗声道,“既如此,本帅便信你一回。来人,令第五营三千赤甲军,自今夜起归武阳节制,三日后出发北上。”
“诺!”
郭将军等人神情复杂,有人仍觉不值,也有人暗自颔首。
谢必安却笑得豪爽:“世人都说我谢必安眼高于顶,不喜后辈,但我谢某最敬的,便是那敢于许诺、敢负生死之人。你若真取傅恒首级,我谢必安,当大摆庆功宴,亲自为你斟酒!”
“若得捷报,末将饮谢大帅之酒;若无回音,便是血洒沙场之魂。”武阳说罢,长揖而退,身姿挺拔如松。
数个时辰后,夜色沉沉。
武阳归营,将谢必安所拨三千赤甲军安置于原来赤军营地之侧。赵甲、钱乙、孙丙、李丁、谢戊、严林等人早已在营中等候。
“如何?”赵甲迎上来,压低声音问道。
武阳略一颔首:“三千人,已到手。”
“这般顺利?”谢戊诧异道,“谢必安竟信你这般轻?”
武阳淡淡一笑:“他虽狂傲,却并非无谋之人。我赌他欲胜之心甚于谨慎之心。”
严林皱眉道:“三千精兵虽足,但傅恒之军已成系统,驻防严密,仅凭这点人手,恐难一击而破。”
武阳目光微寒:“不只是这三千。”
众人一愣。
“我们自己不是还有一百人马吗?。”武阳缓缓说道,“再者,傅恒傲慢,已数月无战,今闻我小军北上,必不设防,反以为我为谢必安之棋,可一探虚实而已。”
赵甲眼神渐亮:“你是要诈敌?”
“正是。”武阳点头,“傅恒闻我而轻敌,我便让他悔不当初。”
众人相视一笑,营帐之中,火光映出一张张充满战意的面容。
夜风猎猎,旌旗无声飘动。
而在北方数百里外的巴镇,傅恒正在金帐之中,豪饮三碗烈酒,嘴角扬起冷笑,似乎正为某种自以为稳固的局势得意,却不知,一场惊天风暴,正在悄然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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