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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鸾书非所愿(中)(1 / 2)

秋阳像把金剪刀,将屋内茜纱窗裁成细碎的光斑,蕙宁正倚窗细看院中初绽的紫菊,一缕曦光斜斜洒在她素色衣襟上,仿佛落了一团温柔的云。忽有内监快步而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刻意压抑的恭谨:“姑娘,太后有旨,请您入宫陪伴。”

蕙宁听得一怔,心里掠过一丝疑窦。前段时间还听说太后身体不适,怎么突然要她入宫?她不动声色,低声问道:“冒昧问公公,太后是只召了我一人,还是其他世家小姐也同去?”

那内监只笑得恭顺,眉眼间却有些闪烁:“太后旨意,奴才不敢多问。还请姑娘早些准备,莫让太后久候。”

蕙宁知事不寻常,心头微有波澜,担心事关外公,却也不露声色。她一面更换衣裳,素净的象牙白长裙,衣襟用细致的翠色云纹滚边,显得端庄中带着一丝清丽,又赶紧吩咐绛珠去探问外公何时下朝,自己则随着内监踏上了入宫的轿子。

宫道蜿蜒深远,檐角飞翘如欲展翅。沿途宫娥低眉顺目,日光洒在琉璃瓦上,映得她一双眼眸也多了几分清明,不停盘算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太后今日身侧,并无往日常见的太妃,倒是皇后与昭妃娘娘侍立一旁。太后端坐凤榻之上,眉眼温和,见蕙宁进来,便唤她近前,语气很是慈爱。

蕙宁盈盈下拜,声音柔和:“臣女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微微颔首,昭妃则含笑细细打量着她,目光里既有一丝审视,也藏着几分欣赏与满意。昭妃轻启朱唇,柔声道:“果然是个好品格的姑娘。”

接下来,昭妃随意问了些起居饮食,甚至连生辰八字也细细盘问。蕙宁应答从容,字句间透着大家闺秀的端雅。

蕙宁仔细端详着昭妃的笑容,心中觉得古怪。正疑惑间,殿外内监高声禀报:“温家公子到——”随即,温钧野步入殿内。他一身青衫,身形挺拔,气质间自带几分少年人的英气。见蕙宁也在,眼底闪过一抹惊异,旋即收敛神色,恭恭敬敬跪地请安。

太后微微颔首,眉目间满是满意:“都是好模样的孩子,只是钧野性子急躁了些。”

昭妃巧笑嫣然,轻声应道:“太后宽心,男儿家年少未稳,等过几年自有人调理,自会渐渐沉静。”

太后只是微笑,挥手道:“本宫今日身子不适,便不多留你们了。昭妃,带着这两位孩子去见见皇上。”

蕙宁低头应声,心头却愈发沉重。养心殿外,天色澄澈如洗,她却只觉得四肢发软,脚步虚浮。方才殿内三言两语,虽未明言,皇帝的心思却已是昭然若揭。她心头一紧,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温钧野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那只手温热有力,像是从梦中伸出的援手。蕙宁定了定神,强自镇定,轻声道谢,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温钧野眉头紧蹙,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躁:“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只叫我们二人进宫?总不会是太后无聊,单想见见我们罢?还有皇帝说得般配,什么意思?”他一向直来直去,性子里有少年人的坦率。

话音刚落,却见云蕙宁脸色苍白,唇角强作弯起,眼里却浮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仿佛随时就要滴落下来。蕙宁本想笑一笑,宽他心,却终究没能笑好。那笑容又涩又苦,像是一朵被霜打过的花,勉强开着,却早已没了生气。

她低声回道:“你回了府上,自会明白。”

她看着温钧野的神情,心头竟莫名生出一丝羡慕——他不懂风雨将至,不会胡思乱想,也不必夜夜辗转反侧。

温钧野却还是一头雾水,只是见她眼角泪光隐隐,却又故作坚强,心里忽然像被针扎了一下,酸楚难言。他张了张口,终究没能问出口。宫门外秋风浩荡,吹得人衣袂生寒,二人各怀心事,竟也无言。

回到家后,蕙宁独自坐在卧房,窗外的天色将暮未暮,残阳如血。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带着一丝凄冷,拂过她的脸,泪痕未干,凉意渗入心骨。她望着案上的花瓶,瓶中海棠已然残败,落了一地的花瓣,心头的委屈与惆怅,一时再也压抑不住。

她本以为,纵然不能嫁给谢逢舟,也不过是多了几分遗憾罢了。谢逢舟温润如玉,举止翩翩,是她心底难以割舍的念想。可如今,圣旨将落,皇帝要把她许给温钧野,命运像是突然间断了线,任人牵扯。

她并不喜欢温钧野,这一点她再清楚不过。往后余生,便要与这样一个纨绔子弟共度?她想起听说的温钧野平日里斗鸡走狗、惹是生非的种种,心头的痛苦与不甘,像潮水一般漫过来。

蕙宁素来内敛,很少在人前流露情绪。可此刻她终于撑不住了,伏在雕花红木桌上,泪水如断线珍珠,滚滚落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声里有委屈、有愤怒、有无力,亦有对未来莫名的恐惧。许久,她方才慢慢止住泪,拿帕子细细拭去泪痕,整理好仪容。镜中映出一张清丽的脸庞,只是眼角微微发红,有些憔悴。

不多时,吴祖卿步履匆匆归来。厅中灯火摇曳,映得他的鬓角又添几许霜色。他进屋见蕙宁安静坐着,只是神色有些恍惚,不知在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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