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仙惠瞳仁震动,写满了不可置信:“不,臣妾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望向太子。
是被无端扣上罪名的冤屈和可怜。
“殿下,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没有那么蠢,在自己送来的食物里下药,把自己放在怀疑之中啊!您就这么不相信臣妾的为人吗?”
林浓眸光一闪。
怡然说的是下毒,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了下药?
是口误?
还是根本就是她指使的?
萧承宴只是冷冷地审视着她,无动于衷。
相信她?
很熟吗?
沈仙惠心头一揪,一股滋味从心脏涌出,在舌根蔓延开,满是酸涩:“殿下!”
萧承宴没有回应她的情绪,只冷声问道:“送菜肴过来的路上,遇上过什么人,有谁碰过炙羊肉!”
沈仙惠细细回想。
摇头说“没有”。
“碰过炙羊肉的,只有臣妾殿中的人。”咬了咬牙,又道,“还有就是凤云殿的人了!”
林浓的声线冷清如月华:“那么沈侧妃的意思是,本宫冤枉你了?”
沈仙惠流露出一丝怀疑,一丝不忿,那双水灵灵的眸子仿佛在说:就是你在防备我得宠,故意算计我的!
兽猫感受到她的不友好。
从林浓怀里跳了下来。
微微弓起背脊,冲她摆出攻击的姿态,显露尖利的牙齿和利爪,不断哈气。
毕竟是野兽,沈仙惠吓得不轻,瑟缩着身子发抖,小脸刷白,声音颤颤如春雨里的花瓣,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啊!不要过来……殿下!殿下……臣妾害怕!”
兽猫盯着她不放。
怡然默默想:一看就是从小开始装柔弱的主儿,几乎看不出面具的痕迹,但她遇上了装柔弱扮无辜的绝顶高手的丫头,一眼看穿!
萧承宴神色沉静无波,实则也在那儿默默想:求本宫也没用,咪咪它又不听本宫的!何况,太子妃没开口,本宫不说话才你那个让太子妃知道本宫最偏袒最爱的人只有她。
但他知道,在林浓没有被威胁到安全,兽猫不会无命令的情况下攻击人。
便只是淡淡道:“不许对太子妃不敬,它不会伤你。”
沈仙惠没有得到他的维护和偏袒,失落又难过,望着他,重重咬唇。
萧承宴似是不忍。
叹了口气:“起来回话。”
沈仙惠眼底一湿,像是极其委屈的孩子,得到了一丝温暖:“是。”
怡然则道:“太子殿下,既然沈侧妃说没有,又怀疑是太子妃栽赃她,那么连带凤云殿一并搜了,免得日后再有人背后污蔑太子妃,还议论您包庇!”
沈仙惠哪里听不懂她话里讽刺。
气恼,又不敢说什么。
生怕那畜生攻击自己。
怡然看着她,保持着女官该有的平和:“双生子双满月宴那日,奴婢记得沈侧妃也在,应当知道,兽猫的鼻子最是灵敏,且不会因为太子妃是主人就包庇的,是吗?”
沈仙惠不惊不慌,眼中又有恍然和疑惑,仿佛在说:她这么自信,难道真不是她要栽赃我吗?不是她,还会有谁?
“是,臣妾知道。”
怡然从太医那儿要了点寒阳散,给兽猫闻了闻。
林浓轻轻撸着兽猫的脑袋:“莫要伤人,只需把身上沾了这个气味的人和物品都找出来,去吧!”
兽猫在她身上蹭了蹭。
然后绕着沈仙惠和她的女使绕了一圈,在她们身上细细嗅着。
没有。
转身向外走,尾巴轻轻摇晃着,姿态优雅又矫健。
沈仙惠回头,看到兽猫的身影隐没在夜色之中,才松了口气。
若非心性尖锐嗜血,怎么会有人养这种猛兽?
总有一天,她会当着太子的面撕毁林浓的假面具,让所有人都知道,林浓根本配不上温柔儒雅的太子!
只有自己,才是真心真意爱着他!
静夜行云。
遮蔽了弯弯的下弦月。
月光穿过厚厚的云层,落下微弱的光影,照在雪后潮湿的空气里,像是浮荡着一层薄纱,叫人看不清,心头不快。
等待许久。
兽猫率先去而复返。
嘴里叼着一件鲜艳的女使衣裳。